有这样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
1770年,英国探险家到达了澳洲大陆,并向当地土著人宣布了英国政府将其作为属地的决定。当时的大英帝国正在向全球推行殖民计划,但大多数英国民众更愿意移民到条件较好的北美。相比较而言,澳洲仍属一片蛮荒,因此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于是,英国政府就决定将已经判刑的囚犯一批批地运送过去——这样的做法,既可以解决英国本土监狱人满为患的问题,又可以给澳洲送去丰富而廉价的劳动力,促进当地的开发与生产,并给英国的贵族阶层带来巨额殖民财富。
当时,从英国运送罪犯到澳大利亚主要是靠海上运输,而且几乎全部都是由私人船主承包的,政府按每条船运送的罪犯人数支付运费。为了提高利润率,这些私人船主有两个典型做法:
一是,每条船尽可能多地运载犯人。
二是,尽可能压低罪犯在运输途中的生存与生活成本。
由于搭载人数过多,船上拥挤不堪,而且营养状况和卫生条件也非常差,这使得罪犯在运输途中大量死亡。据有关方面统计:自1790年到1792年期间,在26艘船上所搭载的4082名犯人中,有498人在途中死亡,平均死亡率12.2%。其中有一艘船名叫“海神号”,在其运送的424名罪犯中竟然死了158个,死亡率达到了令人恐怖的37.3%。英国政府支付的高昂运费中的很大一部分,竟然以这种臭名昭著的方式“打了水漂”。
更令英国政府预想不到的是,罪犯大量死亡的消息很快蔓延开来,从英国到澳大利亚的罪犯运输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蓝色地狱之路”。于是,社会上的谴责之声四起,犯人们也开始纷纷抵制被运往澳洲。
担负着巨大经济损失和强烈道义谴责的英国政府,首先想到的是通过道德说教的方式来改变现状,他们寄希望于唤起私人船主的善心,寄希望于他们的良心发现,进而主动改善罪犯们在海运途中的生存条件。然而,在那个为了300%的利润就敢于上断头台的社会氛围中,这种道德说教无异于痴人说梦、与虎谋皮。
后来,英国政府开始使用行政手段来进行规范和干预,其主要做法是:对船上的最低饮食和医疗标准立法,同时派遣官员到船上进行执法监督,以确保法律规定被严格执行。而实际情况是,由于随船监督是个苦差事,晕船呕吐、远离家人还是小事,当遇到大风大浪或亡命海盗时,他们很有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于是,同样是“理性经济人”的监督官们,慢慢开始与船主同流合污、共同分赃,英国政府的行政干预策略不得不“宣告破产”。
最后,英国政府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罪犯在船运途中死亡率高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有效解决(即建立了“长效机制”)。这个办法其很简单:政府不再按照上船时的搭载人数付费,而是按照实际到岸的罪犯人数付费。此令一出,情形瞬间有了明显改观——船主们不再让罪犯自生自灭,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力争以最小的成本确保有更多的罪犯能够活着到达澳洲海岸。于是,罪犯们在运送途中的死亡率很快就下降到了1%左右。
在这个故事中,船主们自私、贪梦、冷酷、趋利的本性没有变,英国政府的“绩效目标”(尽可能多的向澳洲运送罪犯)没有变,他们仅仅是对围绕绩效目标所采取的行动计划、验收标准和绩效兑现方式的调整,就将原来的“蓝色地狱之路”,变成了行之有效的殖民扩张之路——虽然也存在道义之争,但至少比以前好了很多。甚至有人据此总结出了“犯人船理论”:小到一件事情,大到一个国家,宣传教育、道德感召固然重要,但科学合理的制度设计才是实现长治久安的关键所在。
1980年,一位影响我国发展历史进程的伟人在总结过去一段时间的经验教训时,曾在一定范围内语重心长地说到:“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①]这句沉甸甸的历史经验之谈,对我们设计好的绩效管理制度是不是有很重的启发和警示意义?
【讨论 & 创新】
1.在现代绩效管理中,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为什么?
2.结合本案例,请谈一谈绩效计划和绩效监控的相互关系。
3.请用你最近学到的绩效管理理论对该案例进行系统分析,并尝试提出自己的创新理论和创新观点,然后在与同学们的分享、交流中共同完善提高。
欢迎大家批评指正、留言讨论。每贴必复!
对于有价值的观点,将会在本书第二版中予以采纳,并注明您的大名!
摘自:周施恩,周赫然:《绩效管理高级教程》,首都经贸大学出版社,2024年重磅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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